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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志】Paguridae

他们同居的那段时间里经常左爱。


几乎没有什么原因可言,只是自然而然的发生。做完之后各自去洗澡,洗完之后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她连他的晚安都不会回应,只是熄灭一盏灯,等着他把门掩上、离去。他们并非什么亲密爱人,连爱人都算不上,只是住在一起的饭搭子,很少闲聊,经常交合,从不接吻,甚至从不睡在一起。


但那天他好像太累了,她去洗澡的时候,他在她的床上睡着了。她披着浴袍出来,看到他熟睡的脸,忽然有种她放过很久很久的柔情。但这只是短短一瞬间。她盯着他,不知不觉把浴袍裹得更紧一些,然后从旁取走了她的睡衣,关掉了灯,掩上门,去了他的房间。


她从来没在他床上入睡过,虽然被子和枕头都有着她再熟悉不过的他们共用的洗衣液的香味,但不止如此,还有他的味道。虽然,虽然,他的味道她也早就再熟悉不过。可是。她从未与这种味道一同入睡过。她无法入睡。一种奇特的雪松和海盐的味道伴着淡淡的弥漫在整间房里的烟味,她无法入睡。


她盯着天花板发呆。这样持续了很久,她听到隔壁有声响,她以为他醒了,于是也起身,推开房门发现他并没有醒,是她的猫,跳到他身边,他侧过身去,留出床上大片的空白,猫也没有睡那里,而紧贴在他身边。那个位置,像是刻意留给她的。她借着走廊的灯望着那片空位。


她想到,他实际醒着。他一定醒着。


她跻着拖鞋走过去,拖鞋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几声响,她背对着他和猫躺下了。她突然被他伸出手臂搂进怀里。冷不防的,她几乎没来得及抵抗。他果然醒着。她抓着他的手腕,倒是也没有立刻挣脱,只是平静地说,“你知道我恨你。”


他在她耳后吐息,像一条缠绕她的蛇,没有吐信子的蛇。他没有回答什么,只是这样抱着她。


她冷笑着说,如果你需要温存,我不是合适的人。


他勒索她的手更用力了,他还是什么都没回答。


她进一步试图用言语逼退他,她说,我想起琴酒,我们做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勒我的脖子。


他果然更用力了,简直是暴戾的,但很快,他又放松了,虽然仍然抱着她,但以一种虚假的温柔。


她说,他总是想掐死我,你呢,你想吗?赤井秀一。她轻轻地侧过脸,斜睨着他,她轻蔑地说,你敢吗?诸星大。


他仍然什么都不说,只是手从上到下,到她腰肢,把她轻巧地拉向他,像他们某一种左爱姿势一样。他从后这样把她禁锢着,身体紧贴着,他很烫,和他实际看上去的冰冷完全相反的滚烫。


他们住在一起很久,起初只是他用惯了的借口,所谓的保护,后来一切都平息下来,她也没有搬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一直都知道,她不该和他这样住在一起,可是她也没有力气和勇气搬回阿笠宅,博士前几年突发心梗去世了,她无法面对没有博士的阿笠宅,也无法面对阿笠宅的隔壁搬进的新婚小夫妻,即使她只是短暂地爱过可以算作已死的江户川柯南,她也无法面对灿烂的工藤新一和越来越容易令她想起姐姐的温柔成熟的毛利兰,她无法面对这些,甚至无法面对时不时造访工藤家的几个小侦探,啊说到底,她也许是无法面对名为灰原哀的过去。因为全部已经过去。她再也无法回去。


那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天真烂漫的一生,但终究不是她的一生。


她参加完博士的葬礼之后没多久,让赤井秀一帮她安排了灰原哀的假死,接着她服下了解药,取了一个新的假名,用一种全新的身份,继续住在他东京中心的公寓里,从此她再也不需要面对灰原哀了,把那当做一段珍贵的只适合藏存在宝盒里的记忆。


她和他住在一起,并非什么亲密爱人,连爱人都算不上,只是住在一起的饭搭子,很少闲聊,经常交合,从不接吻,甚至从不睡在一起。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她从未过问过,但他回来的时候,就会做上一桌好菜,每一顿无声的饭后,他们就会左爱。有时是他主动,有时是她。不需要主动到什么地步,他只需要把客厅的窗帘拉上,她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有时她会拒绝,拒绝也很简单,她对他的安排视而不见,径直回她的房间,他就不会再来打扰她;反过来也一样,她只需要洗完澡裹着浴巾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明白她也会想要。虽然他肯定不能确定,毕竟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她想要的是什么,是不是他…?他一般不会拒绝,只会伸展开他长长的手臂,迎接她。


她觉得这种关系荒谬可笑又对他们两个人而言如此合理。这好像是他们最好的关系。她和他左爱的时候,不会再有什么负罪感,因为这已经是对她而言最严重的罪孽,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愧疚而言呢。她和他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在这座房子的各个地方做,她想她已经熟悉他身体的每一处,像熟悉她自己。他卷曲的柔软的头发,冷冽的绿眼睛,坚硬酸涩的肩胛骨,硌人的腹外斜肌,还有一切隐私,她全都了解。他应该对她也是如此。但早在住在一起之前,她想,他大概也早已看穿和理解她的一切。她的卑劣,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的自怨自艾,她的天真,她的轻佻,她无聊的本质,她艰深晦涩的依恋,她用尽一生也无法和解的她对姐姐的罪恶感,她对他的爱与恨,她对她自己的爱与恨。


他紧紧地抱着她,像壳裹紧寄生蟹。明明,明明是她寄生于他在生存,在痛苦挣扎努力地活着,为什么反而是他在紧紧拥抱着保护着体谅着宽容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赤井秀一,Rye,黑麦,诸星大,冲矢昴,赤井秀一,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眼泪斜斜地流淌,滴在她的枕头上,滴在他枕在她颈后的另一只手臂上。温热的眼泪,咸湿的眼泪。


她颤抖着说,你知道我恨你。


他终于说话了,他说,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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