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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志纯】再喝多少杯都没关系

世良真纯X宫野志保无差

架空狗血百合警告















半年多了,我收到了前男友久违的来信,是故作轻松的问候和几句对日常生活的抱怨,好像我们之间没有出现一大段空白,空白之前是声嘶力竭的争执和纷争,空白之后,他给出的回复只是这个。

 

 

 

但我想这不出乎我自己的意料。他努力编造的长段的背后藏着厌恶疲倦和自卑的话,这没有意义。而我从来也不是个溺水者,需要浮木或稻草,或抓住另一个无辜的人,努力上浮。我从来不是。我想,人只是以为可以在依赖另一个人的过程中,摆脱孤独。但这些举动、那些亲密关系、无趣的普通人都没法让我摆脱。

 

 

 

我把这些话讲给那家伙听的时候,她只是点点头,轻巧地“噢”了一声,这种态度真让人烦躁,我喝着她冲的咖啡,听到她慢悠悠地说:“我当初就说了,你不该勉强自己去接受这种东西。”她把文书枕在翘起的二郎腿上,写了什么,说,“毫无意义。”

 

 

 

我看着她:“你就这么给我做心理咨询?”她头都不抬:“你没有病,我也没收钱,这不算咨询,只是我把我能赚钱的时间拿来给你陪你闲聊。”她继续写写画画,还是头也不抬。

 

 

 

我再重复了一遍我的溺水者论。她还是点点头,轻巧地“噢”,说:“对,你原本不是溺水者,很多人是,你知道,但你跟着很多人跳进水里,尝试溺水,尝试上浮,迎合你长辈的意愿接受一个平庸无趣的男朋友。这些你全都知道,你只是希望我再告诉你一遍,对不对,世良小姐?”

 

 

 

我真讨厌这个称呼,还有她揶揄人时故意上扬的语调。我说:“不要这么叫我。”她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很冷淡的女人,但她突然微笑了,笑起来时让人不寒而栗,但又奇异地被惊艳,她本来就长得很好看,我这时才想到。她说:“那,世良还是真纯?”我笑嘻嘻地用她的可恶语调拉长了声音说:“都可以,志保姐——”她叫宫野志保,名义上是我的心理医生。

 

 

 

 

 

 

 

 

 

事情应该这样讲:

 

 

 

我叫世良真纯,不是个侦探。我的父母不是一般人,但父亲死后,我妈也出了些意外,她把我甩给了普通人家的伯父母收养。因此原本不会被我父母干涉的东西,被收养我的伯父母干涉了。出于不忍心,我试着退让,比方说,我试着和他们给我介绍的男性交往,当然是以失败告终。

 

 

 

那这和宫野志保有什么关系呢?是在那起无聊失败的感情交往之后,伯父母认为我性情大变,变得活泼过头,明明分手了倒是每天兴奋得要命,开始彻底释放假小子打扮的天性,还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连以往的好友的邀约也时常拒绝,他们很担心,在道听途说的情况下,他们决定帮我找一个心理医生。我知道他们出自好心,但我很难向他们说明,我没事,我并不为那段失败恋情有任何的遗憾,只是在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的相处之后,我终于如释重负,而且我不是反常,不如说是试着普通但失败了就决定释放本性而已,至于拒绝朋友的邀约,其实也不因为我变得孤僻,而是因为,宫野志保。

 

 

 

 

 

 

 

 

 

 

 

我曾见过她两次。

 

 

 

第一次是陪同我那个所谓的前男友参加一个酒会,我被迫穿了一身不算太扎眼的普普通通的礼裙,但我浑身不自在,在萨克斯乐响彻的酒会现场,我只想换了牛仔裤跑掉,然后我瞧见了那个引人注意但比穿礼裙的女人更有女人味的宫野志保,我打消了跑掉的念头。

 

 

 

她在礼裙扎堆的女人里十分显眼,穿裤子,穿的是黑色的吊带连体高腰阔腿裤,系了夸张但不媚俗的腰带,上身的吊带恰好让她显露出她漂亮的脖子到肩胛的曲线,烘托她脖子上带着的小小的水晶,也托起了她好看的脸。她伸长手臂拿酒杯时,我注意到她。我不合时宜地想到,我快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了。但初次见面,也就仅此而已。

 

 

 

 

 

 

 

 

 

 

 

第二次偶遇她,是在便利店。

 

 

 

我拿了几罐咖啡,两桶杯面,两包口香糖和一支牙膏,抱了满怀,这时也没有空手可以让我来玩手机,排在队伍末,后面慢慢也排起了人,从店外进来一个拉着推货车的店员,小推车在狭窄的过道里显得很拥挤,在经过我时,那个店员小声地说,“对不起,借过”,我往旁边挪了挪,看着经过的推车和车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食物和用品,没有注意到身后排着的人因为少买了什么而离开队伍,再后面的一个人进而走到了我身后,这是宫野志保。

 

 

 

但我暂时没有发现她在我身后,也暂时不知道她是那天那个女人,也叫宫野志保。

 

 

 

在几十秒钟后,前面的人往前挪了,我也往前走了一步,但口香糖从杯面上滑落到地上,我没有空手去捡,甚至无法弯腰,我尴尬地站着,直到一只女人的手从后边绕过来,把口香糖交到了我的杯面上。我转头去道谢,对上了女人的眼睛,真是猫的眼睛,我与她对视,我说,“谢谢您。”她说,“不,没事。”

 

 

 

队伍再度往前了,我也跟着走了一步,我前面的人在等店员找零时,我想到,有些东西,不能不抓住;于是我转过身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在——”轮到我付账了,我把满怀的东西胡乱地堆在了收银台前,我看着店员拿着手持条码扫描器,一样样地扫过去,突然很希望自己买了更多东西,我不知道她听到了吗,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吗,让店员这样目睹,我再重复一遍我曾在哪儿见过你?我要开口了,却听到后面的女人说:“在酒会。我记得。”

 

 

 

我转过身看着她,在我不知道该回应什么的时候,“小姐,请问是现金还是——”店员打断了我。我只好转回头,从零钱包里掏出一大把硬币和乱糟糟的纸币,交过去,硬币掉到玻璃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对店员说着“很抱歉”,脑子却想着,她记得。

 

 

 

之后我接过店员交过来的零钱,又接过了装有买的东西的塑料袋,这次不加犹豫,我对她说:“也许你不介意喝一杯。”她突然笑了,我以为她要说什么,但她只是点了点头。

 

 

 

 

 

 

 

 

 

 

 

 

后来她跟我说,她当时很想吐槽我的搭讪语气,她很想问我,你是什么,美国硬汉吗?也许你不介意喝一杯,甜心小姐之类的。但在便利店的店员面前,况且和我也不算什么熟人,她没好说出口。

 

 

 

当然在我们熟悉之后,她告诉了我这些,我还知道了她是个心理医生,在她没有问诊预约的时间,我们常常约出来喝东西,通常是咖啡,然后闲聊到晚饭时间,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拒绝我别的一些朋友。因为跟她相处让我觉得轻松又简单,很难说明她这么冷淡的人为什么给我这种感觉,但我喜欢和她相处。

 

 

 

也是在和她闲聊的这些时间里,我把我对伯父母施加给我的婚恋压力之类的东西和盘托出,她说她看出来了,我不是我伯父母希望我成为的那种人,然后她又说,那你就没必要勉强自己。她没有明说,不过也是因为她的一些话,让我不想再做违背天性的事,大概也因此我就分手了,啊,这么一想,还真是跟这个女人息息相关。

 

 

 

分手之后我更频繁地找她,她诊所的前台小姐甚至也和我混熟到了可以开玩笑说我对宫野医生死缠烂打的地步。我不否认。

 

 

 

这就可以说回我伯父母道听途说要为举止奇怪的我找心理医生了。他们提出这种建议之后,我马上想到了宫野,他们认为我有病这件事甚至让我更有可能合情合理地找我们亲爱的宫野医生了,于是我想方设法让他们知道了她,并且帮我联络了她。就这样,我成了宫野医生的病号,她也就成了我名义上的医生。

 

 

 

但每次我像这样正儿八经地按照预约时间来,她倒是跟平常和我在咖啡厅闲聊时没什么两样,她一直说,你没病,只是还没有学会接受自己而已。

 

 

 

今天也是。

 

 

 

这让我想起来问她:“你呢,志保姐,学会了吗?”

 

 

 

她愣了一下,她很少有这种反应,我觉得有趣,那肯定是有点儿东西的,我看着她,我相信我肯定是一副八卦的样子。结果她只是说:“还好,在学。”她看了我一眼,轮到我愣了一下。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像她那样,但不算轻巧地“噢”了一声。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到平常都是我在说,她倒是很少说自己的事,前台小姐偶尔会在我等她下班的时候多嘴,透露了宫野她单身,一个人住,家里只有只猫,这些信息,也说起过她有很多追求者,不过都被她拒绝了,上次那次酒会都是碍着举办人是曾经帮过她的赞助人才去的,那次酒会之后还很多男人通过她的名片跑来诊所,当然也统统被赶走了。前台小姐叹了口气,说,世良你第一次来戴着那种帽子还那种打扮,我还以为是医生终于找到男朋友了呢,结果没想到你是个女生欸,真是可惜。我突然想到这些。

 

 

 

我问:“哎,”

 

 

 

“什么?”她正端过咖啡,摸了一下,似乎冷掉了,她问我,“你那杯喝完了吗?我重新给你换一杯?”

 

 

 

“你有很多男人追吧?”我看着她站起来,“为什么不答应一个试试?”

 

 

 

她笑了一下,拿着咖啡杯走到咖啡机旁边的时候,慢悠悠地说:“那我不就跟你一样了吗?”

 

 

 

“什么啊。我和你这家伙可不一样。”

 

 

 

她说:“勉强自己啊。”她说完开始摆弄咖啡机,还继续问我,“你要不要换一杯?”

 

 

 

“我不用了。”我看着她,她应该算是女人中,不,简直是人类中上乘的家伙了,她漂亮,有头脑,个性冷淡但也不烂,说话做事很有分寸,在我看来的话,没有人会不喜欢她,除非——出于嫉妒吧?可不知怎么,想到一群男人追着她的样子我感到恶心,想到一群女人嚼她舌根的样子我也很反胃。啊什么啊。

 

 

 

她反问我:“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这个?”

 

 

 

“只是突然想到了。”

 

 

 

她还是拿走了我旁边的咖啡,重新接了新的一杯,塞到我手里时,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可爱的笑意,不过那种笑意一瞬即逝,因为我盯她的脸太久了,她坐回去时,再度低下头把目光放到她手里的纸笔上,她说道:“我曾经也试过。”

 

 

 

我没有开口打断她,她说,“人的确是孤独的个体,像你说的,很多普通人没法忍受孤独就会像溺水者一样,努力上浮,抓住某些东西某些人,来试着摆脱深海里的孤独感。你说你从来不是溺水者,我想也是,你本来就是个不会感受孤独的那种类型吧。比起浪费时间来感受这种无意义的情绪,倒不如享受乐趣。如果大部分人在溺水的边缘的话,世良你就是一开始就在沙滩上享受阳光的人。”

 

 

 

该说到她了,我想。

 

 

 

果然,“至于我,”我很认真地看着她,手里捧着她递给我的温暖的咖啡杯,她说,“也许恰恰相反,我本身就是深海动物。”她笑了,笑起来时有着甜美和忧愁两种色彩,“这些比方说起来还真是,中二。不过久居冷冰冰的深海,我的确不需要上浮。普通人能否摆脱要看他们抓住了什么,久居深海的不管是海蜇还是珊瑚,灯笼鱼或者别的,从一开始就无法离开。”她说,“我说我试过,就是试过接受浮沉的人,甚至也接触过同类,但都无疾而终。当然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本来人就是孤独地只身来去,所以这也不是一件坏——”

 

 

 

我忍不住打断她了:“你没有试过沙滩上没心没肺的家伙啊。”

 

 

 

她又愣了一下。

 

 

 

我拿着咖啡杯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的时候像是在哄一个小女孩,这种奇怪的似曾相识感让我忍不住笑出来,我说:“喂,宫野志保,你没有试过吧?你应该试试。我知道这种表白很仓促,不过我以前就想过,我很烦那次在酒会碍于我那个男朋友而没有向你搭话,但仔细想想没有他我也没法见到你,也许在便利店那次我也就不会这么顺理成章地问你要不要喝一杯。我伯父母说,我越来越孤僻,其实只是只想找你一个人说话而已,前台的凉子说我对你死缠烂打,真像是对白痴追求者的描述啊,但想想也就是这样,而且她描述起曾经真正对你死缠烂打的男人找你的样子,我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生气呢?想明白这个之后,我想我也知道为什么我要突然关心你为什么单身了。也许我还真是老早就很肤浅地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她简直傻掉了,我看着她这副表情觉得很好笑,我继续说:“啊还有,你不是说,我没有病,我只是没有学会接受自己吗?谢谢你啊,医生,我仔细想想就开窍了,难怪我不喜欢之前那家伙呢,是因为我原本就不喜欢男生。”我把咖啡杯递到她手里,我说,“志保姐,我喜欢你啊。”

 

 

 

她眨了眨眼睛,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她抓住了我还没抽走的手,我和她一起捧着咖啡杯,杯子和手和手。——什么冷冰冰的深海动物嘛,明明就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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